没石饮羽

【辽黑】道寻常

阅前须知：

1.黑吉辽名字：江贺，江森，江辽。

2.三个时间段逆推，辽宁舰入大连港——伪满洲时期——日俄战争之前。

3.抗日战争提及，轻微虐黑，注意避雷。

4.人设来自 @是北疆哇 ，阅前先了解一下人设有助于理解剧情，意识流ooc警告。

是纷争世俗，照百年过眼。

三月难得和煦的天气，江贺披一身军大衣，戴着厚围巾，削白的下巴隐在蓬软的绒毛里。他伤过底子，动身前江辽捆粽子似的给人全副武装还不放心，嘴撅得能挂油瓶。江贺理一理漏在外面的白发，无奈地笑开来，走吧辽哥儿，哪儿就这么金贵呢。

巨舰沉默地矗在大连港，江辽引着江贺沿船舷慢走，海风一起，江辽熟稔地抢到外侧挡风，再回头，见江贺阳光下眉目舒朗温和，难以自抑地想起一路走来过于漫长的这些日子，十里冰寒未封一腔孤勇，却寄满头白雪，病骨支离。

怎么会不五味杂陈？怎么会……不心疼懊悔？

忽就被咸苦的海风填塞了胸膛。

“大哥，”他主动去握江贺的手，就像曾经江贺伸手牵住他，“咱们终于有航母了———我可以保护你了……”

“保护？江贺！连自己的地盘都能拱手送人的国贼，凭什么被原谅？又凭什么被保护？啊？！”暴雪笼盖新京的洋房，江辽扣着江贺消瘦的手腕一字一句叩问，眼底暴戾压都压不住，回音声声在空旷的室内荡散。

冷窗上一双人影纠缠，屋外冰雪极深，一层一层冻人进蚀肌彻骨的寒。江贺苍白的长发在榻上铺开，整个人沉默地颓顿在冷汗与疼痛里，只偶尔实在捱得恍惚，江辽凑近了，能听见他极轻的喃喃。

“我不是……辽哥儿，我不是啊……”

“不是这句，辽哥儿再想想。”烧红的炭，烧热的炕，窗边的冰花结了又化，化了又结。江森挽起袖子慢悠悠地击酸菜，江辽盘坐在炕上，脑子被热气熏成一窝浆糊。江贺坐他对面补一件棉衣，面前是摊开的诗集，泛黄发软的纸面上印簪花小楷。

“大哥，我真的想不起来了……”他陷在冬日围炉的温暖里，半点提不起精气神，仗着年龄小对兄长胡乱撒娇，江森横他一眼，说大哥这小瘪犊子就是欠揍，打过再看他有什么背不出的？江贺不可置否的笑着咬断了线头，把书放在幼弟膝上，自己探身去点上面的字。“辽哥儿，咱们再一起读一遍。”

彼时江贺一握乌发如漆如瀑，轻轻流淌过他的指尖。

“智者可卷愚者豪，世人见我轻鸿毛。”